从叙述学角度简析尤多拉·韦尔蒂的短篇小说《哨声响起》

第２５卷第６期　ＶｏＩ．２５　Ｎｏ．６　延安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Ｙａｎ’ａｎ　Ｖｏｃａｔｉｏｎａｌ＆Ｔｅｃｈｎｉｃａｌ　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　２０１１年１２月　Ｄｅｃ．２０Ｉｌ　从叙述学角度简析尤多拉・韦尔蒂的　短篇小说《哨声响起》　韩萍　（西安医学院英语系，陕西西安７１００２１）　【摘要】以美国著名女性作家尤多拉・韦尔蒂的短篇小说《哨声》为模板，运用叙述学理论，从叙述视角的转换、人物话　语思想的表达方式及修辞格式三方面简析短篇小说《哨声》，从而帮助读者更好的体会作者对美国南方生活细致入微的　观察以及对人性的深刻感受。　【关键词】叙述学；《哨声响起》　［中图分类号】１１０６．４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ｍ￣－１１６７４—６１９８（２０１１）０６—０１１０—０３　一、导语　索，描述了２Ｏ世纪初期南方农民贫寒心酸的生活。小说　中的主人公们不得不为了生计辛苦劳作。为了保护他们　赖以生存的庄稼（娇弱的西红柿）对抗初冬的严寒，他们　忘却了自身的寒冷与辛苦。作者以她那细微的观察以及　小说是一种叙事文学体裁。从这种文学体裁问世以　来，作家们、评论家们对小说叙述手法的探究就从未间断　过。一部小说的叙述视角基本可以分为两大类：全知视角　和限知视角。全知视角是文学史上使用的最多、发展的最　成熟的一种叙述方式。限知视角本身就包含了某种感情　评价，体现了作者的感知和情感。视角的转换和人物思想　话语的展开方式都可以帮助读者了解小说的结构，把握　故事情节的发展，体会文中主人公的情感。本文将以美国　著名女性作家尤多拉・韦尔蒂的短篇小说《哨声》为模板，　运用叙述学理论，从叙述视角的转换、人物话语思想的表　犀利的言语．让作为读者的我们也体会到丝丝寒意，感受　到了女主人公萨瑞对现实生活的绝望。　二、视角的转换　视角（ｐｏｉｎｔ　ｏｆ　ｖｉｅｗ）是小说话语研究的核心问题。美　国研究者华莱世・马丁在其著作《当代叙述学》中曾提到：　“在很多情况中．如果观点被改变，一个故事就变得面目　全非．甚至无影无踪．……叙事观点不是作为一种传递给　读者的附属物后加上去的，相反在绝大多数现代叙事作　品中，正是叙事观点创造了兴趣、冲突、悬念，乃至情节本　身。（１９９０）”故事的基调、作品的主旨甚至于作者的情感　达方式及修辞格式三方面简析短篇小说《哨声》，有助于　读者更好的了解作者对美国南方生活细致入微的观察以　及对人性的深刻感受。作为南方文艺复兴时期的第二代　作家，尤多拉・韦尔蒂广泛接触了现代思想，开始用批判　的眼光看待美国内战后的南方传统文化，韦尔蒂所关注　的是作为南方社会最基本机构的家庭。她的作品主要通　都会随着叙述视角的转换而变换。以本篇为例，从整篇布　局考虑韦尔蒂运用全知视角设置故事的背景，展开叙述。　但同时为了增强故事本身的真实感，并且让读者感同身　过深刻剖析家族内部关系来消解南方家族神话，从而使　现代南方人摆脱传统家族价值观念的束缚而理性地面对　已经发生改变的新南方．　受。作者也采用限知视角，即从萨瑞的角度来讲述故事。　从而增强读者对作品的认同感。　所谓全知视角。即叙述者所掌握的情况不仅多于故　事中任何一个人物．知道他们的过去与未来；而且活动范　围相当大，了解故事中任何场合任何地点发生的任何事　小说《哨声》选自韦尔蒂的短篇小说集《绿色的帷　幕》。作者以“哨声”一一霜降时的警告声～一为主要线　【收稿日期】２０１１－１０－２０　［作者简介】韩￣（１９８０－），女，西安医学院英语系讲师，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应用语言学。　・ｌｌ０・　第２５卷第６期　从叙述学角度简析尤多拉・韦尔蒂的短篇小说《哨声响起》　件．即使这些事件同时发生，他也能同时知晓，仿佛有分　农民们带着满足笑容穿梭在熙嚷的小镇中。因此我们也　身之术．这种全知视角我们常称为“上帝的眼睛”。全知视　知道农场的真正主人一帕肯先生。温暖的回忆体现出萨瑞　角一般多运用于小说的开篇和结尾中。叙述者在叙事时　对幸福的渴望，也暗示了西红柿是他们唯一的生存之法，　不会掺杂过多的个人感情，以求置身事外客观地讲述故　是所有幸福记忆的源泉。但冬夜的寒冷迫使萨瑞不得不　事的情节。　回归现实生活　限知视角的运用让读者走进了萨瑞的内　在本篇的开头前五段．韦尔蒂采用全知视角铺设故　心。了解到她对幸福生活的渴求，体会到了现实生活的残　事背景，如故事发生的地点、时间和人物，使得读者一步　酷。限知视角的主要功能是它的感觉功能，由于感觉的差　步走进萨瑞和杰森的生活，体验到寒风背后他们那贫寒　异．小说叙述中人物限知视角的选择本身就渗透了某种　的生活。首段中作者以南方寒冷的冬夜为背景，勾勒出一　感情评价。所以当萨瑞与叙述者合而为一时，读者更深刻　派萧瑟景象。同时通过全知叙述者的讲述，读者的眼前浮　地体会到了她对寒冷的厌倦，对贫苦生活的厌倦，以及无　现出主人公萨瑞和杰森的生活。了解到他们仅有的生存　力改变现状的绝望。限知视角地运用激起读者对萨瑞的　方式一一种植西红柿，感受到初冬时节南方夜晚的寒冷，　同情。对杰森的责备。　也知晓了西红柿的娇弱。在接下来的叙述中。作者运用全　小说的第九段末尾处出现了第二次视角的转换，韦　知视角将萨瑞和杰森夫妇俩的生活一步步铺设开来。在　尔蒂再次运用全知视角来引出小说的点睛之处一一哨　漆黑寒冷的夜晚中。我们看到了疲惫的萨瑞和她那对生　声。因寒冷的加剧，帕肯先生的哨声滑过夜空疾烈地响起　活充满渴望的心。了解到了因苦难生活而麻木的杰森。尤　一一霜冻威胁着农民们生活的希望，他们不得不舍尽一　其是第五段的起首句“Ｅｖｅｒｙ　ｎｉｇｈｔ　ｔｈｅｙ　ｌａｙ　ｔｒｅｍｂｌｉｎｇ　ｗｉｔｈ　切拚命去保护他们幸福的源泉。　ｃｏｌｄ，ｂｕｔ　ｎｏ　ｍｏｒｅ　ｃｏｍｍｕｎｉｃａｔｉｖｅ　ｉｎ　ｔｈｅｉｒ　ｍｉｓｅｒｙ　ｔｈａｎ’・・　通过简析我们发现全知视角中有限知视角的存在，　Ｓｏｍｅｔｉｍｅｓ　ｍａｎｙ　ｄａｙｓ．ｗｅｅｋｓ　ｗｅｎｔ　ｂｙ　ｗｉｔｈｏｕｔ　ｗｏｒｄｓ．”让读　限知视角的流动又形成全知视角，二者不是对立的。小说　者更深刻的体验到了二人不幸的生活。虽然寒冷却不相　的魅力就在于叙述中不同视角间的转换。小说叙述的视　互依偎，需要言语但却沉默不语。因为生活的艰辛与磨　角结构直接影像叙事节奏，而叙事视角结果本身又是人　难．他们已经忘却了自身应该拥有的幸福。全知视角不仅　物内在的情感结构与感觉的外在表现。　帮助读者了解故事的背景，更是走进了主人公萨瑞的内　三、人物话语思想的表达方式　心。　从文体学角度简析。人物话语思想的表达方式有四　当然总体的全知视角并不排除局部的限知视角。小　种不同的体现方式：直接引语（ｄｉｒｅｃｔ　ｓｐｅｅｃｈ（Ｄｓ））、间接引　说中若没有局部也就没有总体。一部小说如果全部采取　语（ｉｎｄｉｒｅｃｔ　ｓｐｅｅｃｈ（ＩＳ））、自由直接引语（ｆｒｅｅ　ｄｉｒｅｃｔ　ｓｐｅｅｃｈ　全知视角就会显得过于呆板和单调。小说中插叙补叙等　（ＦＤＳ））和自由间接引语（ｆｒｅｅ　ｉｎｄｉｒｅｃｔ　ｓｐｅｅｃｈ（ＦＩｓ））。在小说　方式本身就体验了限知视角的存在。　《哨声》中，为了更好的展现萨瑞和杰森夫妇俩贫穷的生　本篇中的叙述视角在第五段末尾处出现第一次转　活，韦尔蒂交错使用上述四种方式来展现主人公的话语　换。“Ｗｈｏ　ｃｏｕｌｄ　ｔｅｌｌ　ｎｏｗ？”既是作者个人情感的宣泄。表述　和思想。在第五段末尾处作者使用自由直接引语“Ｗｈｏ　对主人公夫妇生活现状的同情；也是女主人公萨瑞对现　ｃｏｕｌｄ　ｔｅｌｌ　ｎｏｗ？”进行视角转换，即从全知视角切换至限知　实生活不满的心理写照。通过此句的表述，作者将萨瑞的　视角　此句既是作者对主人公生活现状的个人评价也可　心理活动展现在读者面前。尤其在第六段中，韦尔蒂运用　理解为萨瑞的心理活动。同时当萨瑞与叙述者合而为一　了大量的词语渲染寒冷的氛围，以此凸现“西红柿”在寒　时。韦尔蒂将她的一连串思想活动展现在读者面前。为了　风中脆弱。更为明显的是．全知叙述者的身影在此段落中　忘却现实中的寒冷，萨瑞开始回忆温暖的收获季节，从阳　已逐渐远去，而萨瑞成为了故事的中心，成为新的叙述　光明媚的春夏到收获季节的小镇：从农民们的笑脸到农　者。韦尔蒂开始使用限知视角来增加小说的真实感，让读　场的主人帕肯先生。最终又回到现实的寒冷环境。作者使　者更贴近主人公的内心世界。　用自由间接引语来铺展萨瑞的内心。从表面看来，萨瑞的　限知视角更接近于电影镜头，叙述者的视角受到一　思想杂乱无章，缥缈不定。实际上作者以此折射出萨瑞内　定的限制，只是通过小说中某一个人物的视野观察事物，　心对收获的渴望，对幸福的追求。温暖的收获季节是萨瑞　而且限知视角叙述者不能透视小说中其他人物的心理活　甜美的回忆，是她努力支撑的源泉。　动。所以在接下来的段落描述中一一第七至九段一一读　纵观全篇，读者不难发现杰森是沉默而冷漠的。他是　者更多地了解了萨瑞的内心和她自身的诉求。为了忘却　一个被动的接受者。默默地承受着生活的重压，失去了对　现实的寒冷与心酸。萨瑞的脑海中浮现出收获时节的画　幸福生活的祈求。在小说的结尾处．韦尔蒂运用了直接引　面，那是一幅温暖而多彩的景象，到处是成熟的西红柿，　语的模式设置了仅有两个字的对话，萨瑞想打破阻隔在　・１ｌ１・　延安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２０１１年１２月　她与杰森之间的坚冰，她想对她的丈夫说些什么，但除了　叫他的名字外却无话可说而且也没有机会可说。因为哨　声再次响起。这是全篇仅有的直接引语式的话语表达模　式。作者以此体现出萨瑞与杰森间的冷漠与情感缺失。对　萨瑞而言，这本是改善二人关系的最好契机，但哨声的响　起再一次击碎她的梦想。直接引语旨在帮助读者更好的　贴近小说人物，了解人物内心丰富的感情世界。　第三段中“Ｈｅ　ｌａｙ　ｕｎｄｅｒ　ｔｈｅ　ｑｕｉｌｔ　ｉｎ　ａ　ｌｏｎｇ　ｓｈａｐｅ　ｌｉｋｅ　ａ　ｂｅａｎ…”，看则描述杰森的身体状况，实则暗示读者夫妇二　人生活困苦艰辛。　韦尔蒂运用暗喻的修辞格式来定义本篇的题目。　“Ｔｈｅ　ｗｈｉｓｔｌｅ”决不是简单的哨声，那是一种警告声。一种　小镇农民惧怕的声音。“哨声响起”意味着霜冻的降临，意　味着他们的生活面临着威胁。对于小镇的农场居民而言．　那不是简单的哨声。当它响起时，他们不得不倾尽所有去　人物话语思想的表达方式在小说的叙述中具有举足轻重　的作用，以本篇为例，通过人物话语思想的展开，读者不仅体　保护他们幸福生活的源泉一娇弱的西红柿。　会到主人公艰辛地生活，更是走进他们的内心世界。　在小说的结尾处，那尖利的哨声划破死寂地寒夜一　四、修辞方式　声声响起。对于主人公们而言．哨声划破了他们对生活渺　小说的作者们倾向于交替使用各种修辞方式增强文　小的祈愿。韦尔蒂所描写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明确，她的　本的美学功能。本篇也不例外。韦尔蒂使用了多个明喻句　叙事是那么的安静而又细微。　式来展现天气的寒冷和夫妇俩贫寒的生活。比如在开篇　五、结束语　处，作者以“Ｔｈｅ　ｄａｒｋｎｅｓｓ　ｗａｓ　ｔｈｉｎ，ｌｉｋｅ　ｓｏｍｅ　ｓｌｅａｚｙ　ｄｒｅｓｓ　小说中的叙事视角、人物思想话语的展现方式以及　ｔｈａｔ　ｈａｓ　ｂｅｅｎ　ｗｏｒｎ　ａｎｄ　ｗｏｒｎ　ｆｏｒ　ｍａｎｙ　ｗｉｎｔｅｒｓ　ａｎｄ　ａｌｗａｙｓ　修辞方式都是为了更好的体现作品的主题以及作者的观　ｌｅｔｓ　ｔｈｅ　ｏｌｄ　ｔｈｒｏｕｇｈ　ｔｏ　ｔｈｅ　ｂｏｎｅｓ．”将冬夜比喻为破旧不堪　点。短篇小说《哨声响起》为读者讲述了南方农民的悲惨　且无法抵御寒冷的旧衣，既定下全篇的写作基调＿＿＿寒　生活。作者运用不同的方式将南方农场萧瑟的画面展现　冷、萧瑟、凄凉，也暗示读者主人公悲惨而贫穷的生活环　在读者面前。体现出作者对美国南方生活细致入微的观　境。　察以及对人性的深刻感受。　随后作者又告诉读者“Ａ　ｆａｒｍ…ｌｉｋｅ　ａ　ｗｈｉｔｅ　ｓｔｏｎｅ　ｉｎ　ｗａｔｅｒ…”，将农场比喻为水中的石头。一幅死寂破落的景　参考文献　象浮现在读者的脑海中。通过这样两个生动的句式，作者　［１］申丹．论第一人称叙述与第二人称有限视角叙述在　为我们勾勒了一幅萧瑟败落的南方农场景象，死寂般的　视角上的差异［Ｊ］．外国文学评论，ｌ９９６（２）　寒夜与尖利的哨声形成鲜明的对比。类似于“ｗｈｉｔｅ　ｓｔｏｎｅ”　［２］黄希云．小说人称的叙述功能［Ｊ］．外国文学评论．　和“ｗｈｉｔｅ　ｐｒｅｓｓｉｎｇ　ｈａｎｄ”的词语在文中处处可见，韦尔蒂　１９９４（４）　将“寒冷”的概念渗透到了文章的每个角落。不论是萨瑞　［３］罗钢．叙述学导论［Ｍ］．云南人民出版社。１９９４，５．　和杰森。或是读者都无法逃离或远离那种寒冷。它成了主　［４］张寅德．叙述学研究［Ｈ］．北京：社会科学出版社，ｌ９８９，６　５．　人公们无法逾越和忘却的记忆。同时韦尔蒂运用大量的　［５］华莱士・马丁．当代叙事学［Ｈ］．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明喻句式对主人公的生活环境进行了生动的描述。比如　１９９Ｏ．１５８—１５９．　Ｕｎｆｏｒｇｅｔｔａｂｌｅ　Ｃｏｌｄｎｅｓｓ　ａｎｄ　Ｈａｒｄｎｅｓｓ　—Ａｎ　Ｉｙｚｉｎｇ　ｔｈｅ　ｓｔｏｒｙ　Ｔｈｅ　Ｗｈ／ｓｔ／ｅ　ｂｙ　Ｅｕｄｏｒａ　Ｗｅｌｔｙ　Ｈａｎ　Ｐｉｎｇ　（ｘｉ　ａｎ　Ｍｅｄｉｃａｌ　Ｃｏｌｌｅｇｅ，ｘｉ　ａｎ，７１００２１，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Ｎａｒｒａｔｏｌｏｇｙ　ｉｓ　ａ　ｔｈｅｏｒｙ　ｏｆ　ｎａｒｒａｔｉｖｅ，ｗｈｉｃｈ　ｉｓ　ａｐｐｌｉｅｄ　ｉｎ　ｅｘａｍｉｎｉｎｇ　ａｌｌ　ｎａｒｒａｔｉｖｅｓ，ａｎｄ　ｏｎｌｙ　ｎａｒｒａｔｉｖｅｓ．Ｉｔ　ａｉｍｓ　ｔｏ　ｄｅｓｃｒｉｂｅ　ｔｈｅ　ｎａｒｒａｔｉｖｅ－ｓｐｅｃｉｆｉｃ　ｓｙｓｔｅｍ　ｏｆ　ｒｕｌｅｓ　ｐｒｅｓｉｄｉｎｇ　ｏｖｅｒ　ｎａｒｒａｔｉｖｅ　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ｐｒｏｃｅｓｓｉｎｇ．Ｔｈｅ　ｓｔｏｒｙ　Ｔｈｅ　ｗｈｉｓｔｌｅ　ｂｙ　Ｅｕｄｏｒａ　Ｗｅｈｙ　ｉｓ　ｅｘｔｒａｃｔｅｄ　ｆｒｏｍ　ｈｅｒ　ｓｔｏｒｙ　ｃｏｌｌｅｃｔｉｏｎ　Ａ　Ｃｕｒｔａｉｎ　ｏｆ　Ｇｒｅｅｎ．Ｔｈｅ　ｗｈｉｓｔｌｅ　ｉｓ　ｌａｉｄ　ｉｎ　ｓｕｃｈ　ａ　ｂａｃｋｇｒｏｕｎｄ　ａｓ　ａ　ｗａｒｎｉｎｇ　ｏｆ　ｅａｒｌｙ　ｆｒｏｓｔ…ｈＴｅ　ｓｏｕｔｈｅｒｎ　ｐｏｏｒ　ｆａｒｍｅｒｓ　ｂｒｉｎｇ　ｏｕｔ　ｅｖｅｒｙｔｈｉｎｇ　ｗｉｔｈ　ｗｈａｔ　ｔｈｅｙ　ｈａｖｅ，ｅｖｅｎ　ｉｎｃｌｕｄｉｎｇ　ｔｈｅｉｒ　ｃｌｏｔｈｅｓ，ｔｏ　ｐｒｏｔｅｃｔ　ｔｈｅ　ｃｒｏｐｓ（ｔｏｍａｔｏｅｓ）ａｇａｉｎｓｔ　ｔｈｅ　ｆｒｅｅｚｅ．Ｉｎ　ｔｈｉｓ　ｓｈｏｒｔ　ｓｔｏｒｙ，ｔｈｅ　ａｕｔｈｏｒ　ｍａｉｎｌｙ　ｓｈｏｗｓ　ｔｈｅ　ｈａｒｄ　ａｎｄ　ｍｅｏ／ｌ　ｌｉｆｅ　ｏｆ　ｔｈｅ　ｐｏｏｒ　ｃｏｕｐｌｅ　ｔｏ　ｔｈｅ　ｒｅａｄｅｒｓ．Ｗｅｈｙ　ｔａｋｅｓ　ｄｉｆｅｒｅｎｔ　ｐｏｉｎｔ　ｏｆ　ｖｉｅｗｓ　ｔｏ　ｔｅｌｌ　ｔｈｅ　ｓｔｏｒｙ　ａｎｄ　ｕｓｅｓ　ｔｈｅ　ｖａｒｉｏｕｓ　ｗａｙｓ　ｔｏ　ｐｒｅｓｅｎｔ　ｔｈｅ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ｓ　ｔｈｏｕｇｈｔ　ａｎｄ　ｓｐｅｅｃｈ，ｗｈｉｃｈ　ｎｏｔ　ｏｎｌｙ　ｓｔｒｅｎｇｔｈｅｎｓ　ｔｈｅ　ｒｅｌｉａｂｉｌｉｔｙ　ｏｆ　ｔｈｅ　ｓｔｏｒｙ，ｂｕｔ　ｃｌｅａｒｌｙ　ｉｌｌｕｓｔｒａｔｅｓ　ｔｈｅ　ｔｈｅｍｅ　ｏｆ　ｔｈｅ　ｓｔ０ｒｙ一－ｔｈｅ　ｆａｒｍｅｒｓ　ｐｏｖｅ￣ｙ　ａｎｄ　ｈａｒｄｓｈｉｐ　ｌｉｆｅ．Ｓｏ　ｉｎ　ｔｈｉｓ　ｐａｐｅｒ，ｗｅ　ｔｒｙ　ｔｏ　ｇｉｖｅ　ａ　ｓｐｅｃｉｉｆｃ　ｅｘｐｌａｎａ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ａｎａｌｙｓｉｓ　ｏｎ　ｔｈｉｓ　ｓｈｏｒｔ　ｓｔｏｒｙ　ｆｒｏｍ　ｔｈｅ　ｆｏｌｌｏｗｉｎｇ　ａｓｐｅｃｔｓ：ｐｏｉｎｔ　ｏｆ　ｖｉｅｗ　ｏｆ　ｔｈｅ　ｎａｒｒａｔｏｒ，ｓｐｅｅｃｈ　ａｎｄ　ｔｈｏｕｇｈｔ　ｐｒｅｓｅｎｔａ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ｒｈｅｔｏｒｉｃａｌ　ｄｅｖｉｃｅｓ．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Ｎａｒｒａｔｏｌｏｇｙ，Ｔｈｅ　ｗｈｉｓｔｌｅ，Ｅｕｄｏｒａ　Ｗｅｈｙ　・１１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