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网三十年,走过来的是一条铺满鲜花的路吗?当然不是。鲜花簇拥的路有过,但肯定不会很长,那长而又长的,多半是布满荆棘的路,崎岖而曲折,平凡而无奈,偶尔在跋涉中看见一束耀眼的山花,那便是人生的快意!
我曾经走过一段较长的“鲜花路”在潞安,那是我大学刚毕业参加工作的地方。记得当时写过一篇叙事散文诗,有一句“满天的繁星为我送行,夜蛐的歌喉那么迷人”,还有那 “手握爱的请柬,我徘徊在你窗前,昨夜的梦依然美在眉宇……”可惜我再也找不回那份十几页的稿件,以后再也没有激情写那样的诗篇。那时候,脑袋是狂热的,觉得这个世界很大,也是属于自己的。那时呆在企业的重要部门,精神上的得意和现实的反差也许生出许多怪念来,当下班后,一个人去吃一碗永济水饺,望着孤零零的矿山,心中溢满了懵懂的傲慢与冲动,开始对未来构思了一幅朦胧的幻境,千方百计要离开那个地方,最后,经过虚伪与爱情,性格与命运、梦想与现实的角力后,慌乱中踏上了新的旅程。
德国诗人荷尔德林有一诗句:“人,诗意地行走在大地上”。其实年轻时,并不是诗意而是偏狂!回想三十年前,高中阶段是我们青春最初的'影子,那时我们大多数人的样子,大概与我们现在孩子桀骜不驯差不多。当然也有乖孩子,就像我。那时我十七岁在班里几乎默默无闻。直到多少年后与同学在一起,才知道那些班里的故事,比如有人跳墙出去看电影,有人半夜起来操场跑步,有人暗恋上了哪位女同学……现在,羊头、猪头、猴头外加头,我们都生活在一个圈子里,虽那时对几位的“雅号”一无所知,但现在闭上眼睛,眼前都是这些的影子。搁笔想来,会不会有某位同学记挂同桌的她,翻起旧照心里像火灼一样也未可知。留在记忆里的有教室门前青青的核桃树,有上下院子里走过多少次的台阶,还有课桌前老师的身影,像物理 王老师一字一顿地讲“将要动、还未动、正要动”,至今都能回忆起他两手托着教桌,那凝重的眼神……那时范中的学习风气很浓,记得晚上下了自习,陈彦华她们还要桶开灯继续看会书,用两个钥匙对在一起当启辉器……那时9元钱的伙食同学大都吃不饱,记得有一次食堂打饭回来,哪位跑得快把饭笸箩扣在门口的地上,一个寝室的同学急忙用碗去接撒在土上的米饭。那时我们都自以为是,那时我们都年少无知……回望青春,真正让我们难以释怀的,是那种懵懂中瞬忽即逝的美好;是那种独自咀嚼刻骨铭心的回味;遥远而真实,青涩而幽香……
青春是一本仓促的书。年轻时我们恃才傲物,不能见容于世俗且暗暗自得,实际上世界是全息之物,总和之物,我们都在其中。或者说,年轻时没有打好的底子和错过的梦想,都由我们自己品尝苦果并不断修正,我们在成熟中不断寻找和调整自己的坐标。当我踏雪在北京街头寻找工作时,也似乎看到了同学奋斗的影子。到过北京打工学习的除我之外,还有贾世英、杨巧珍等,我很佩服两位女性的勇气和理解她们付出的艰辛,也感谢在那段特殊的岁月里给过我慰藉的北京同学。回想有过相似经历的人不在少数,早期王不满现状远赴新加坡,季从大同跑到广东,瑞晋升到太原,奋奋到上海,岱北京创业,永打工到合肥,贺从长治到俄罗斯再到北京,陈从中科院到了美国,杨XX老师最终在北京扎脚并学有所成……等等,尽管原因各有不同,但都经历过挣扎和苦索。记得班主任秦老师曾反复说过的一句话:一个人一生只要认真坚持做好一件事,就会成功。这句话是他多少年之后的感悟,而我们身在其中时都不以为然。我们班走得比较顺利,成功的人士很多;同时,囿于环境,仍然不断奋斗的同学也很多。细细想来,重点班与普通班相比,可能每个学生身上都自带学蕴,在这个功利型的社会里,我们既不能做百无一用的书生,也不可能做利欲熏心的大贪,机关里的鬼才和企业里的通才似乎对我们也不太适用,冥冥中我们班级的基本格调已命中注定。
青春的步履就是这样不经意中走了过来,俯仰之间,已为陈迹。马克思说:人往往想进这个房间,却进了那个房间。一厢情愿的事情往往最后是一塌糊涂,而歪打正着却原来是康庄大道。人生何所似,天地一沙鸥。在这个浮躁的世界里,我们每个人都会被名利、世俗所裹挟,生命在父母、爱人、孩子中所蚀磨。回首往事,我们每位都有过人生的起伏,也都创造过自己内心的辉煌。如今,大多数同学已近天命之年,尘埃落定,人生几无悬念。现在让我们牵挂的是,下一代的青春正喷薄而发,让我们借同学聚会,回望青春,品味友谊,畅谈心得放眼未来,为下一代排兵布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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